銘德一村的野孩子

兩個孩子都還唸小學的時候，偶而會有機會全家一起去吃歐式自助餐。那時後每次都覺得帶小兒子去吃，超不划算的，因為他最喜歡吃的東西只有三樣：炒飯、冰淇淋、可樂。

有一回，我們一家四口和好朋友一家人一起去吃歐式自助餐。兩個家庭都剛好是老大女兒，老二兒子，而且他家兩個孩子剛好都比我家兩個孩子小 一兩 歲。所以用餐時自然分成了三組：兩對夫婦一組，兩個女孩一組，兩個男孩一組。

我兒子跟朋友的兒子超「麻吉」(合得來)的，兩個小鬼每次在一起都玩得很開心。話說兩個家庭一起享用豐盛的晚餐，用餐時間大約剛過一半，大人組和女生組都把節食減重的計畫拋諸腦後，努力挑選喜愛的美食，或者吱吱喳喳講個不停。此時我無意中瞄到，兩個小男生在長桌最旁邊，跪在椅子上，好像在用吸管吸桌上杯中的飲料，邊吸邊笑，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。

我耐住性子，裝作不知道，繼續邊吃邊與朋友夫婦聊天。過程中持續用眼睛餘光監視兩個小鬼，只見他們好像不停地往桌上的兩個杯子裡加東西，加了之後，攪拌攪拌，用吸管吸一吸，接著就露出詭異的表情，或者奇怪的笑聲，然後又跑去吧檯找別的東西來加；如此反覆多次，不厭其煩。我開始擔心，會不會像外國電影裡面，中學生作化學實驗，亂加東西，搞到冒出藍煙，甚至發生爆炸的公安事件。(當兵時學過炸藥，我知道有些食材是可以做成炸藥的)

用餐快到最後，我終於忍無可忍，當著朋友夫婦的面展現父親的威嚴。我叫兒子把他們調出的其中一杯飲料拿給我檢查，因為杯子是黑色塑膠做的，從側面或上面都看不出飲料真正的顏色，其實飲料也是深而混濁的顏色。我猜想這玩意兒一定不是噁心就是難以入口，所以憋住氣用自己的吸管輕輕吸了一口。這時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，這杯不知道參了多少種東西，應該像電視裡整人遊戲的怪飲料，竟然非常順口，就像閩南語所說的「酸鹹甜呀酸鹹甜」，咦！還蠻好喝的嘛！